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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姜九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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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谈莞兮之死,谢荡之车祸(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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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拒绝:“抱歉,我没有那个义务。”

  是啊,他是个冷漠的性子,除了姜九笙,不会为了谁委曲求全,即便是她快死了,也不曾在他眼里看见一丝恻隐之心。

  如果她的母亲没有去求他,他大概都不会来见她。

  真是个深情又绝情的男人。

  连着几天,天气都不错,无风无雨,太阳和煦,只是初冬季节,天黑得早,晚上格外得冷。

  姜九笙住院的第二个晚上,月亮很圆,哦,农历十五了。

  晚上九点多,住院部的走廊里有哭声,许久都没有停歇,时瑾从姜九笙的病房里走出来,问外面的护士:“谁在哭?”

  值班护士回话:“楼下病房的病人去世了,是家属。”没有什么情绪波澜,在医院,早就见惯了生老病死。

  时瑾默了很短时间:“三零七?”

  值班护士诧异,点头:“是,三零七的病人刚刚停止了呼吸。”

  三零七病房里,住的是谈莞兮。

  十二月十二号,晚九点四十九分五十六秒,谈莞兮离世,病房外,谈夫人杨氏哭得歇斯底里。

  病房里,白布盖着尸体,露出一只手腕,惨白无血色,杨女士跪在病床前,哭着一声一声喊‘莞兮’,谈西尧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没多久,医护人员过来转移尸体,枕头下面,掉出来一个黑色的日记本,落在地上,风吹,纸页簌簌翻开,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年轻的男人。

  他有个温柔的名字,时瑾。

  他对谁都很礼貌,却和谁也不亲近。

  他是很厉害的医生,拿手术刀的样子,竟出奇地好看。

  他喜欢白色,白色的水杯,白色的衬衫,白色的板鞋,还有钢笔上白色的刻字。

  他很爱干净,有轻微的洁癖,会随身带着消毒液。

  他的手很漂亮,字写得也漂亮。

  他总是礼貌客套地喊我谈小姐。

  他的眼睛很迷人,只是,看我时永远带着三分疏离,像隔着山水云雾。

  夜里,我总是想,这样薄凉的人,若是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原来,会很疯狂。

  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酸涩、不甘、愤恨,在我这颗本就不堪负重的心脏里发酵,滋长。

  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在别人的故事里,扮演丑角。

  他从来没有专注看过我,以前不知道,他眼里倒映出来的影子,是我不曾见过的璀璨星河。

  我的心脏越来越不好了,大概也在提醒我,这样一个男人,我承受不起。

  父亲说,他拒绝为我动手术,曾经最爱他拿手术刀的模样,最终,他也没有为我拿起手术刀。

  我换了一颗心脏,新的主治医生说,研究表明心脏细胞是有记忆的,可我都换了心脏了,怎么装的还是他。

  母亲经常背着我抹泪,我想,大概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回国去,想最后见一见他。

  他还是那个他,一如初见,眉眼里藏了浩瀚星辰,像冬夜的星际。

  我的一生很短,故事不长,四字概括,爱而不得。

  谈莞兮绝笔。

  啪嗒。

  病房里的灯打开,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时瑾走过去,轻声喊:“笙笙。”

  姜九笙睁开眼,睡得有点惺忪:“嗯?”

  他凑近,说:“我们出院。”

  她诧异,睡意散了:“现在?”

  “嗯。”

  她坐起来,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问时瑾:“怎么这么急?”

  时瑾去拿了衣服,折回床头帮她穿好,解释说:“突然想徐博美了。”

  姜九笙哑然失笑。

  窗户关着,依旧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时瑾牵着她,手很凉,她握紧了,摩挲了两下:“外面很冷,你多穿一点。”

  时瑾把她外套的拉链拉好:“我抱着你,不冷。”

  他带她回了家,不愿意她见着生离死别,不愿意她目睹生老病死。

  十二月十五号,谈家在江北殡仪馆办丧礼。

  灵堂上,黑白的照片里,女孩子顾盼浅笑,桌上放着祭奠品,还有白菊和马蹄莲,灵堂前,杨女士坐在地上,精神恍惚,声音哭哑了,却依旧喃喃不休。

  “莞兮。”

  “莞兮。”

  杨女士穿一身黑,两鬓都白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照片:“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妈妈怎么活。”

  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殷红干涩,杨女士喃着喃着,又开始哭:“莞兮,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妈妈这就跟你去。”

  “妈妈也不活了。”

  哭声骤然停歇,只见杨女士站起来,朝着墙面撞去,这时,有人拉住了她,踉跄地摔在地上。

  她哭得声嘶力竭,昏厥过去。

  前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放了很多花,焚了香,味道很重,一进去便让人觉得压抑。

  门口,放了两排花圈,殡仪馆的司仪站在一旁,问停留在门口的人:“你是来吊唁的吗?”大概常年从事殡仪工作,女人语气公式化,“白菊花在那里。”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孩,穿一身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墨宝。”

  是谈西尧,从里面走出来,红着眼眶看门口的人:“墨宝。”

  谈墨宝没有应,走过去,拿了一朵白菊,放在灵堂前,弯腰点了一炷香,然后跪在蒲团上,拜了三下,起身,她看着照片,须臾后,转身离开。

  谈西尧追上去,老态龙钟,弯着腰,声音哽咽:“墨宝,你留下来吧,这是你姐姐。”

  谈墨宝回头,像所有前来吊唁的宾客一样,鞠了一躬:“谈先生,节哀。”

  谈西尧眼睛立马湿润了:“墨宝……”

  她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把哭声扔在了后面,越走越快,走到没人的地方,蹲下来,低头红了眼。

  晚上,谢家的九弟子家办喜宴,谢荡代谢大师去送了份礼,因为开了车去,没喝酒,九点多,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把师兄师姐们一个个送回去。

  丫的,劳累命!

  把最后一个送走,他靠边停车,歇了会儿,拨了谢大师的电话,好生发了一顿牢骚。

  这个点,路上行人不多,天桥下卖艺的街头艺人还没收摊,贴膜的小摊也没走,江边的风很大。

  桥下,缩了个人影,来来往往的车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谈墨宝。”

  谢荡戴了个口罩,站在外面叫了一声,那一坨蹲着,没反应,他走进去一点,没好气:“谈墨宝!”

  天桥下蹲着的那一坨回头了。

  车灯刚好打过来,光线照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谢荡这下瞧真切了:“真的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梦游呢,你脑子有——”‘坑’字还没说出来,车灯一晃,照进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里,他着实愣了一下,“哭了?”

  见惯了她上天入地插科打诨的模样,还以为这姑娘是钢筋混凝土打的呢,原来也是水做的。

  谈墨宝抹了一把眼睛,梗着脖子说:“没哭,风吹的。”

  声音哽咽,是哭了。

  这泪眼汪汪的样子,倒叫人不习惯,谢荡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回去吧,别再在喝西北风。”

  她听了,站起来,可能是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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