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
悠悠,此心段子矜江临
导航
关灯
护眼
字体:

商七番外【完】 漫长岁月里的命中注定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2/3)页
而且合情合理。

但是男人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商伯旸只感觉到一股气闷在胸口,从她穿着这件衣服出来时积攒的惊艳和想夸奖她的犹豫一瞬间就被按着头扎进冰窟窿里,全凉了。

还他妈兄弟。

跟谁称兄道弟呢?

商伯旸又黑着脸摸出一支烟点上。

就陆七七这野丫头来他家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半盒烟都抽完了,平时这是一天的量。

陆七七察言观色的小雷达又开始工作了,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身旁越来越萧条凛冽的气场,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这才是商总该有的样子。

金融界的阎罗王嘛,能给人好脸才怪呢。

陆七七私以为现在两个人已经是统一战壕的队友了,于是也开始放肆。

她拉开他的椅子坐了下来,转着他书桌上的钢笔,丝毫不考虑这根笔的价格可能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商总,我们的战况不容乐观啊。”

商伯旸的视线不声不响地聚焦在她莹白纤长的指头上,随着她转笔的动作偶有波澜,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怎么说?”

“你妈好像挺喜欢我的。”陆七七托着腮,很苦恼,“我真的尽力了。”

商伯旸沉默。

他想问她,你的尽力就是指来我家喝酒,表达你是个事业心很强不会顾家的女人,以及,见到男人就往上扑?

他说:“我妈嫁给我爸之前,也是被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的。”

陆七七:“?”

男人语调沉缓,给了她致命一击:“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智障。”

陆七七也沉默了。

她为什么觉得刚才男人话说一半,忽然迷之一顿,加了三个字进来???

他想说的本来应该是“她没你那么智障”,对吧?

钢笔从她指尖脱落,掉在地上,摔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笔盖也掉了下来,墨水在地板上甩出一条线,场面看起来有点窒息。

陆七七面无表情,“战友,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好像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能不能请你也稍微地、敷衍地,为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尽一份绵薄之力?”

商伯旸明白她的意思,可她的话还是让他从里到外都不舒坦。

在悔婚这件事上她积极主动得简直有点不像话。

“你想让我怎么样?”他问。

陆七七认真想了想,说:“你把你女朋友带回来,跟你爸妈实话实说,就说你有心仪的人了,不想耽误我,怎么样?”

她说得真情实感,商伯旸越听越搓火。

不想耽误她?和他结婚是耽误她变身美少女战士拯救地球了还是怎么着?

陆七七一抬眼瞧见他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恍然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试图挽回:“不不不,不是不是,是不想被我耽误。”

商伯旸皮笑肉不笑,她刚才一番话已经完全出卖了自己的心思,陆七七还就真是天下独一号的看不上他的人。

这个认知越是清晰,他就越是不想让她如愿。

最后陆七七是被男人拎着扔出门外的。

她撇了撇嘴,也不在意他突如其来的暴脾气,路过楼下客厅时,商母看到她没完全干的头发和卸掉妆容的白净的脸,笑容可掬道:“多漂亮的孩子呀,我们伯旸娶了你,可真是有福。”

陆七七:“……”

能换一句吗。

“咦。”商母的目光停在她的裙子上,还真的换了一句,“你18岁啦?”

陆七七:“?”

“也对。”她一抚掌,自说自话道,“不到18岁你爸也不可能同意订婚,哎呀,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啊……”

陆七七听不懂了,商母仿佛看到她脑门上顶了一排问号,笑盈盈道:“你身上这条裙子,是伯旸两年前找一个叫……”她说不上来名字,表情变得苦恼,“吉……吉什么的一个美国设计师设计的。”

陆七七没由来地心脏漏掉一拍,“K.Gibbon?”

K.Gibbon,名冠四海的天才设计师。经她手的作品捧红了不少奢侈品牌,但是因为很长时间找不到满意的模特,Gibbon便渐渐淡出了时尚圈,留下遗憾的众人,和一堆成为经典绝版、有市无价的设计。

这个名字再次重回人们视线,是作为美国新出道那位天王巨星Dylan的御用造型师,而Dylan,作为打破了大师退隐江湖的念头的男人,自此也一炮而红。

陆七七一直就是Dylan的脑残粉,对大师早就崇拜不已。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都心潮澎湃,肃然起敬,开心得她想穿着裙子转圈圈!

商母不清楚他们年轻人追逐的那一套,继续道:“对,就是那个吉本!也不知道是酬劳没谈拢还是怎么回事,图改了两三次对方就不乐意了,后来还是伯旸亲自飞了趟美国才敲定了。原本他想要的是一套卫衣牛仔,那设计师脾气还挺大,告诉他,女孩子的成年礼应该是高跟鞋和晚礼服,就算要日常一点,也必须得是条裙子。我劝伯旸换个设计师,他说什么也不换,最后设计图拿到意大利的手工作坊做了十几套,最后一版就是它了。”

商母的话每个字都在冲击着陆七七心中某条看不见的防线。

最令她震撼的,当属“成年礼”三个字。

陆七七眨巴着眼睛,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盘踞在心头,一点点渗进血管里,安抚了她十几年色厉内荏的暴躁,让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柔软得可怕。

她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没有送给她成年礼。

想也知道,因为在他们心中,她还是个孩子,永远都是个孩子。

成年这件事,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陆七七的手指捻着裙摆柔软细腻的布料,恍惚地想,这条裙子,居然是给她的。

可她的成年,对商伯旸来说,到底为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纪念呢?

因为终于能摆脱给她当家长的窘困处境了吗?

这个问题,陆七七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

如果不是她那天刚好弄了自己和他一身水,他会不会干脆就不送她了?

……

狗腿子见她想什么事情出神,伸爪在她面前晃了晃,“七小姐?”

陆七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干嘛?”

“你刚说商总身材不错?”

陆七七眯眼瞧着他,冷笑,“我说什么还要重复几遍你才听得懂?长了耳朵没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狗腿子立马捂住耳朵,但还是不怕死地问:“您和商总的事是板上钉钉了吗?为什么连身材都见过了!”

陆七七道:“那有什么稀奇的,见过他身材的人多了去了。”

她想起那天她对商伯旸说,让他找他女朋友来帮忙,他也不置可否,也没直接回绝表态说“我没有女朋友”,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嘛?这人渣怎么能一边和自己订婚一边还吊着别的女人呢?就算……就算他们的订婚关系是假的,随时可能被推翻……

那也不行。这是原则性问题。他这么做是看不起她陆七七,看不起她爸她爷爷,她们整个陆家!

陆七七小脸一板,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大大方方地别扭起来。

却没看到,甬道的尽头,站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

他们的几个头发染得花里胡哨,见陆七七走来,相继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另类的纹身……

……

商伯旸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开会,看到是她的号码,准备挂电话的手一顿,黑眸凝在屏幕上,电话铃声响到最后,他才不耐烦地接起来。

陆七七一度以为他不会接了,正准备挂了,电话却忽然通了,她踟蹰了半秒钟,轻声问:“伯旸哥哥,你能不能,到我学校来一下?”

声音轻软试探,小心翼翼得不像她。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叫他,可每次都是古灵精怪的,让人一听就觉得没好事。

这次,莫名显得虚弱。

商伯旸含威不露的目光一扫会议室里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员工们,没排遣完的怒火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冷又硬,和女孩的嗓音截然相反,“你又惹事了?”

“好像是。”陆七七苦笑,语调还是那么轻,飘渺得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我不敢给我哥和我爸打电话,你能不能……”

“陆七七,我是你的监护人吗?”

话音里的寒霜透过无线电波,凝结在女孩的眼前,冰凉一片,皑皑无垠。

她闭了下眼,隔绝感官里突然侵入的彻骨风雪,笑得没心没肺,“逗你玩的,挂了。”

她掐断电话,商伯旸一愣,面色更沉了。

“我就说了他不会来。”对面的女人笑得肆意,“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来了也没用。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是陆局长的妹妹仗势欺人。陆七七,你爷爷的德高望重,你爸爸的清正廉明,你哥哥的年轻有为,都要毁在你手里了,知道吗?”

陆七七收起方才嘴角微薄的笑意,眉眼慵懒又平静,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找这么多人过来挨打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仗势欺人?我仗势欺人是什么新鲜事?你拿出去问问谁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仗势欺人?你还是缺少生活的毒打,要不然本小姐免费给你松松筋骨?”

“还口出狂言。”对方望着她,眼神同情怜悯,“忘了你小时候爬墙从军区大院摔下来脚腕骨折的事了?我看你现在站都快站不稳了,怎么,是不是脚疼?”

陆七七咬合着牙齿,额头上全是冷汗,她一扫眼前躺在地上哀嚎吸气的人,握紧了拳头。

那女人说的对,她的脚腕是很疼,疼得她整个右腿的筋脉都在打哆嗦。

从前几天在 Day.off 跳舞的时候就旧疾复发了,更别说要放倒眼前这群混混。

陆七七虽然身手了得,但到底不能以一当百。对面的女人明显就是来折磨她的,让这些人一个一个轮番上阵,每个都被她撂倒,却也耗费了陆七七太多的体力。

“他连这都跟你说啊?”陆七七一咧嘴,擦掉脸上的汗和血,“行,那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凭什么让你管我叫爸爸。”

商伯旸开车赶到的时候,除了陆七七所有人都倒下了。

只有她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旁边还有个狗腿子一样的人哭丧着脸不停说:“这可怎么办呀!我就知道你刚才把我支开肯定有鬼!您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啊我的大小姐……”

商伯旸早有她又闯祸了的心理准备,可是亲眼看到这一幕,他还是震住了。

心里有什么情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开来,“陆七七,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七七听到这冷漠暴躁的嗓音就知道冤家又来了。

她一顿,心里暗骂,刚才让你来你不来,现在人都快被她打残了,你来个屁。

她已经做好了要被他的雷霆之怒洗礼一遍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男人越过了面前所有人,停在她面前,一把拽过她的手趁她站立不稳把她整个人抱住,让她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低头,手掌按住了她的脚腕。

陆七七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哭出声,小声逼逼道:“疼疼疼……”

商伯旸气得冷笑,“你也知道疼?你爸妈为什么不让你学街舞,为什么停了你的近身格斗课,你都忘了?现在知道疼了,你怎么不干脆把脚砍了踏实?今天我不会再帮你瞒着,自己回家跟你爹妈交代!”

陆七七低着头,拉耸着脑袋挨训。

商伯旸一看到她就知道她伤得不轻。

他本来气她大小姐脾气桀骜猖狂,又在学校瞎乱欺负人,但走近了看见她腿疼得抽筋的样子,一口气就这么突然卡住,不上不下。

就像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似的,他突然就没心思追究她的盛气凌人了,就想敲着她的脑壳好好问问她打这么几个废物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毕竟,商伯旸本人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物。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他分得很清楚。

陆七七不吭声,一旁的狗腿子看不下去了,吞吞吐吐道:“商总,不是七小姐喜欢和人打架,您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商伯旸冷冷一眼看过去,“她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好胜心强,自尊心强,没吃过苦,没受过罪。

三观畸形的大小姐一个。

“那还不是因为她们自己嘴贱?”狗腿子气得磨牙,“她们说……”

一直不吭气的陆七七忽然抬眼,“你闭嘴。”

“说什么?”商伯旸问。

狗腿子看了看七小姐又看了看商总,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得罪哪位问题会更大,最后坦白道:“她们说夫人是小三上位,七小姐是陆厅长的私生女,和您订婚是因为她未婚先孕。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小姐怕给爸妈丢人,也怕对您的名声不好,就自己去找了那几个传谣言的学生。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小姐腿脚受过伤的事,所以和小姐打了个赌,如果小姐能拿到 Day.off 一年一度Dancing Queen的称号,这件事就作罢。如果不能,小姐就要去表白教务处在,还要在主甬道上……”

他没说下去,商伯旸已经都知道了。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翻涌的怒火好似被什么压住,又好似化成了另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

狗腿子很认真地说:“商总,我也是大院里跟着七小姐一起长大的,我们怕她归怕她,但是没有人不对她心悦诚服。大家这么多年都愿意跟着她,光靠怕是做不到的。”

商伯旸垂眸望着她,女孩却别过头看向一边,神情依旧漫不经心,蜷缩手指泄露了她的不自在。

他觉得她这别扭的样子很好笑,可他完全笑不出来。

那人短短几句话,每个字都像冰刃,又冷又锋利,顺着他的呼吸划进血管里,一道道鲜血淋漓,来不及呼痛,又马上被冻伤。

相识这么多年,他前一秒还笃定地认为陆七七是个三观畸形的大小姐。

他,陆君昊,七七的父母,谁不是对她自诩了解,自诩宠爱?

可是好像没有人认真去想过,大家只是停留在表面对她无限“宽容谅解”,大大方方对她说:你作恶没关系,我原谅你,我替你善后。

其实,她需要谁来善后呢?她又需要谁的宽容谅解呢?

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的墙已经这么厚了?

而她,刚才试图打电话向他“求救”——那么骄傲的她,在向他求救。

他却不冷不热的回答,让她心灰意冷挂了电话,又独自挡下了面前的风波。

商伯旸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空气稀薄得他肺腑生疼。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问。

语气是刻意收敛过后,硬邦邦的温和。

陆七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太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温和,指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女人,“这次真不是我找事啊。”

她舔了下干涸开裂的嘴唇,“以前我惹麻烦,总把你牵扯进来,你烦了,我可以理解,换我我也烦。可是这次这个人你真的认识啊——”

商伯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消她多说,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

就在不久之前,刚被他单方面分手的,前女友。

商伯旸眉眼一寒,想起方才狗腿子无意道出的一句“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小姐腿脚受过伤的事”……

是他说的。

他告诉过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很久之前就在和他闹脾气了,理由是看到了那条K.Gibbon设计的裙子,想讨过去被他拒绝。

当时商伯旸告诉她,那是给他“闺女”准备的成年礼物,女人缠着他不依不饶地问了许久,商伯旸才说,不是私生女,是兄弟的妹妹,陆七七。

所以陆七七还是错了,不是只有这件事和她有关。大概率是从一开始,她会被骗去 Day.off 比赛伤了脚,就是这个女人暗中挑拨的。后来他们公开订婚的消息,彻底触怒了被他单方面分手的女人,所以才又有了今天这一出。

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商伯旸也不想告诉她。

他此刻的想法有点复杂,他怕让她知道,因为担着他未婚妻的名号害她受了这么多罪,她会更迫不及待和他撇清关系吧。

“哎,等会儿。”陆七七吸了口气,醒过闷儿来,一拍脑门,“她是不是因为我是你未婚妻所以今天才来找我茬的?”

商伯旸呼吸一窒,整个人僵在那里。

怕什么来什么,他突然不知道这时候该点头还是该装糊涂。

陆七七叹息道:“当你未婚妻也太惨了吧,商总?我的天哪。”

商伯旸已经有将近一分钟没有呼吸了。

他垂眸安静地看着她,像一尊英俊的石化的雕像。

陆七七几次试图站起来,没有成功,索性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地板上,对那个女人道:“我就说你缺少生活的毒打吧,当他未婚妻有什么好的,你这样的我一天得应付好几个。你以为找一群人躺地上碰瓷就能治我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了?那你是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