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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北北袁奕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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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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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扶疏,夜凉如水,一勾弯月被层云遮住,挣扎出淡淡的清辉,照在地上一人孤影似有似无,风一吹便散了。

皇帝伫立檐下,一动不动,乔安站在他后面暗揣圣意许久不得其解。

“叫晴椿到寝室来。”皇帝声音无比冷清,透出丝丝的寒意,乔安由不得打了个冷颤,应声后去叫人。

晴椿惴惴不安跟着乔安进了寝室,垂首跪下。室内一灯如豆,皇帝坐在床边脸上忽明忽暗,直盯盯地看着小玉儿久久不动,无人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晴椿暗中打量心里越发惶恐,突听皇帝道:“平日朕是什么嘱咐的?连主子都护不好要你们做什么?”余音“嗡嗡”盘旋,似利刃在黑暗中突然闪现锋芒,杀机重重令人窒息。

晴椿背心透汗吓得大气不敢出,许久,皇帝又问:“昨日发生什么事?”

晴椿定定神,斟言酌句将发生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竟连朕的人都敢动!”皇帝听完冷笑一声,额上青筋分毫毕现,只见他缓缓捏拳似在极力克制自己。半刻工夫过去,皇帝恢复常态,叫乔安进前,淡淡道:“传朕口谕:清华宫丽妃失德,禁足,听候发落。

许筝儿降为庶人,罚做苦役。王昭仪,吴宝林罚俸半年。烟霞宫宫女归雁即刻放回,叫太医诊治。”

班羿说完脱力一般,挥手叫人都出去,一个人静静地握着小玉儿的手,趴在床边就这么睡了一晚。

小玉儿汤水不进,原本是束手无策的事情,多亏了班羿想出个法子,亲口去喂她才多少能服下一些。第三日午时,便如前几回一样,晴椿试好药温递给班羿。

已经快三天了,小玉儿毫无苏醒的迹象,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似乎生命正一丝一丝随着她的呼吸抽离,班羿不敢深想,惟有守着她看着她,告诉自己她只是睡了随时都会醒,可是每一寸光阴的流逝都让他惊惧,冥冥之中若有神灵,怎忍人间生别离,朱颜难再归!

班羿斜碗在嘴边含了一口,低头将口中的汤药喂在小玉儿嘴里。一口药喂得亲吻一般情意缠绵依依不舍,久久离了唇心中悲怆,恨她又怨她。她仍旧闭目昏睡,拒绝他的眷恋,仿佛脱离了爱,恨,悲,苦,昨日种种真的如烟散尽,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班羿苦笑,即使她这样的残忍,他还是放不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坠入了地狱而甘之若饴?一时又是伤感又是怨怼,凝视着小玉儿,又含一口汤药喂下。突然唇下有轻微的颤动,班羿慌忙抬身,小玉儿“咳,咳”被呛着,竟睁开眼睛。

手中药碗“咣当”掉地,班羿不可置信地盯着小玉儿,只见她嘴唇轻启,几不可闻地唤了声:“羿。”

班羿忍了又忍,终忍不住落泪,微笑道:“是,是我。”握住她的手,如握着自己的心一般,抖如风中凄草。

旁边晴椿忙出去传太医,太医进来诊了脉,面带喜色跪地道:“老天庇佑,昭仪娘娘母子平安。”

班羿听完长吐一口气,起身便出了寝室,坐在正殿叫太医过来,问:“昭仪可是真的好了?”

太医恭身答道:“娘娘与胎儿已无危险,就是身子极其虚弱。臣再开几副方子给娘娘,好好调养些时日便能痊愈。不过以后千万不可大意,若再出意外,臣也无力回天。”

班羿遂放下心,连日的疲倦一下子涌上来,全身酸困动都不想动,挥手叫太医下去开方子,就在碧纱橱里混睡了一觉。

小玉儿醒来,班羿便搬去烟霞宫正殿起居,一次也不曾去寝室看望她。每日除问太医小玉儿病情,便沉着脸在正殿处理朝务。乔安与晴椿她们见此状况直犯嘀咕,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只怕冒犯他吃罪不起。

小玉儿逐渐恢复精神,问过几次班羿,见晴椿她们躲闪着含混,心里猜到十之八九,便不再问。又加上得知归雁已被领回来,心放下,索性安心养病。

小玉儿在寝室调养休息安心养病,班羿在正殿批折子睡觉,两人互不干扰,竟做出不相往来的架势出来。

小玉儿安心养病不问世事,急坏乔安和晴椿等人。这日晴椿伺候小玉儿吃过药磨蹭着不走,小玉儿见她扭捏,索性直问:“有什么事便说罢。”

晴椿笑道:“主子拿捏我们一拿一个准,怎么就不问问正殿那一位?”

小玉儿扑哧一笑:“我问他做什么?他就是心里有气横竖我也瞧不见。再说他有你们伺候着倒不用我操心。”

“主子瞧不见自然不急,皇上正日介沉着脸,只苦了我们这些人。奴婢就不明白了,好端端地怎么皇上就和主子不说话了?”晴椿见小玉儿心有所动,又故意叹口长气:“主子未醒的那两日,皇上衣带不解地在旁边守着人瘦了一圈,直到主子醒了才放心。连我们在旁边看着都觉着心疼,主子怎么就心硬成这样。”

听她说完小玉儿眼圈一红,半天才道:“我何尝不晓得他煎熬,只是我心中有愧。。。。。罢了,你也不用操心,歇着去罢。”

晴椿见小玉儿想通,退下不提。

晚膳时,班羿坐在桌前举箸不动,沉吟半晌问晴椿道:“你家主子今晚吃的什么?胃口可好?”

“禀皇上,小厨房做了几样主子平日爱吃的凉拌竹笋,胭脂鹅脯,炒素丁,素豆腐,玉米羹。主子说没胃口,一口没吃叫撤了。”

班羿一听放下手里的银箸,起身往后殿寝室方向去,刚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晴椿暗笑,端着脸一本正经地又道:“主子说她身子不爽快,现已经歇下了。”

寝室里面并没人伺候,小玉儿在床上躺着,五色锦缎被下露出小脸黄黄的只一巴掌大,似极没精神。班羿叹口气坐在床边见她双眸忽闪隐隐有泪,不由心中一软,温声问:“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叫太医禀报我?”

小玉儿从被子里探出手,握住班羿的手放在心口:“这里不舒服。”

班羿觉出被她捉弄,心里一恼抽手便要走,手却被紧紧攥着,听小玉儿泣声道:“羿,你真的恼了我么?以后我再不敢了。”

她婉转泣求,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班羿便是有多少怒气都使不出来,低声道:“傻子,我怎么会恼你,我是心疼你不顾惜自己,不顾惜咱们的孩子。”

小玉儿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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